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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79n1560_p0494b17║   禪林僧 寶傳卷第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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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79n1560_p0494b19║   　　　　宋明白庵居沙門　惠洪　撰
X79n1560_p0494b20║   　　韶州雲門大慈雲弘明禪師
X79n1560_p0494b21║   禪師名文偃。姑蘇嘉興人也。少依兜 率院得度。性豪
X79n1560_p0494b22║   爽。骨面豐頰。精銳絕倫。目纖長。瞳子如點漆。眉秀近
X79n1560_p0494b23║   睫。視物凝遠。愽通大小乘。棄之 游方。初 至睦州。聞有
X79n1560_p0494b24║   老宿飽參。古寺掩門。織蒲屨養母。往謁之 。方扣門。老
X79n1560_p0494c01║   宿揕之 曰。道道。偃驚不暇答。乃推出曰。秦時[車*度]轢鑽。
X79n1560_p0494c02║   隨掩其扉。損偃右足。老宿名道蹤。嗣黃蘗斷際禪師。
X79n1560_p0494c03║   住 高安米山寺。以 母老東歸。叢林號陳尊宿。偃得旨
X79n1560_p0494c04║   辭去。謁雪峯存。存方堆桅坐。為眾說法。偃犯眾出。熟
X79n1560_p0494c05║   視曰。項上三百斤鐵枷。何 不脫却。存曰因甚到 與麼。
X79n1560_p0494c06║   偃以 手自拭其目趨去。存心異之 。明日陞座曰。南山
X79n1560_p0494c07║   有鼈鼻蛇。諸人出入 好看。偃以 拄杖攛出。又自驚慄。
X79n1560_p0494c08║   自是輩流改觀。又訪乾峯。峯示眾曰。法身有三種病。
X79n1560_p0494c09║   二 種光 。須是一 一 透得。更有照用同時。向上一 竅。偃
X79n1560_p0494c10║   乃出眾曰。庵內人為什麼不見庵外事 。於是乾峯大
X79n1560_p0494c11║   笑曰。猶是學人疑處在。乾峯曰。子是什麼心行。曰也
X79n1560_p0494c12║   要和尚相委。乾峯曰。直須恁麼。始得穩坐。偃應喏喏。
X79n1560_p0494c13║   又訪曹山章公 問。如何 是沙門行。章曰。喫常住 苗稼
X79n1560_p0494c14║   者。曰便 與麼去時如何 。章曰汝還畜得麼。曰學人畜
X79n1560_p0494c15║   得。章曰汝作麼畜。曰著衣喫飯。有什麼難。章曰何 不
X79n1560_p0494c16║   道。披毛戴角。偃即禮謝。又訪疎山仁。仁問。得力 處道
X79n1560_p0494c17║   將一 句來。曰請高聲問。仁即高聲問。偃笑曰。今早喫
X79n1560_p0494c18║   粥麼。仁曰喫粥。曰亂 叫喚作麼。仁公 駭之 。又過九江。
X79n1560_p0494c19║   有陳尚書。飯偃而問曰。儒 書即不問。三乘十二 分教。
X79n1560_p0494c20║   自有講師。如何 是衲僧 行脚事 。曰曾問幾人來。曰即
X79n1560_p0494c21║   今問上座。偃曰即今且置。作麼生是教意。曰黃卷赤
X79n1560_p0494c22║   軸。偃曰此是文字語言。作麼生是教意。曰口欲談而
X79n1560_p0494c23║   辭喪。心欲緣而慮忘。偃曰。口欲談而辭喪。為對有言。
X79n1560_p0494c24║   心欲緣而慮忘。為對妄想。作麼生是教意。尚書無以
X79n1560_p0495a01║   詶之 。偃曰。聞公 常看法華經。是否。曰不敢。曰經曰。治
X79n1560_p0495a02║   生產業。皆與實相不相違背。且道非非想天。有幾人
X79n1560_p0495a03║   退位 。又無以 詶之 。偃呵譏之 而去。造曹溪禮塔。訪靈
X79n1560_p0495a04║   樹敏公 。為第一 座。先是敏不請第一 座。有勸 請者。敏
X79n1560_p0495a05║   曰。吾首座已出家久 之 。又請。敏曰。吾首座已行脚。悟
X79n1560_p0495a06║   道久 之 。又請。敏曰。吾首座已度嶺矣。姑待之 。少日偃
X79n1560_p0495a07║   至。敏迎笑曰。奉遲甚久 。何 來暮耶。即命之 。偃不辭而
X79n1560_p0495a08║   就職。俄 廣王劉 王。將興兵 。就敏決可否。敏前 知之 。手
X79n1560_p0495a09║   封奩子。語侍 者曰。王來。出以 似 之 。於是怡然坐而歿。
X79n1560_p0495a10║   王果至。聞敏已化。大驚問。何 時有疾。而遽亡如是耶。
X79n1560_p0495a11║   侍 者乃出奩子。如敏所誡呈之 。王發奩得簡曰。人天
X79n1560_p0495a12║   眼目。堂中上座。劉 王命州牧何 承範。請偃繼其法席。
X79n1560_p0495a13║   又迎至府開法。俄 遷止雲門光 泰寺。天下學者。望風
X79n1560_p0495a14║   而至。示眾曰。江西即說君臣父子。湖南即說他不與
X79n1560_p0495a15║   麼。我此間即不如此。良久 曰。汝還見壁麼。又曰。後上
X79n1560_p0495a16║   來且是箇什麼事 。如今抑不得已。且向諸人道。盡大
X79n1560_p0495a17║   地有什麼物。與汝為緣為對。若有針鋒許。與汝為隔
X79n1560_p0495a18║   為礙。與我拈將來。喚什麼作佛。喚什麼作祖。喚什麼
X79n1560_p0495a19║   作山河大地。日月星辰。將什麼為四大五 蘊。我與麼
X79n1560_p0495a20║   道。喚作三家村裏老婆說話。忽然遇著本色行脚漢。
X79n1560_p0495a21║   聞與麼道。把脚拽向階下。有什麼罪過。雖然如是。據
X79n1560_p0495a22║   箇什麼道理。便 與麼。莫趂口快。向這裏亂 道。須是箇
X79n1560_p0495a23║   漢始得。忽然被老漢脚跟下尋著。沒去處。打脚折。有
X79n1560_p0495a24║   什麼罪過。即與麼。如今還有問宗乘中話者麼。待老
X79n1560_p0495b01║   漢答一 轉了 。東行西行。又曰。盡乾坤一 時將來。著汝
X79n1560_p0495b02║   眼睫上。汝諸人聞恁麼道。不敢望汝出來。性燥把老
X79n1560_p0495b03║   僧 打一 摑。且緩緩。子細看。是有是無。是箇什麼道理。
X79n1560_p0495b04║   直饒汝向這裏明得。若遇衲僧 門下。好槌脚折。又曰。
X79n1560_p0495b05║   三乘十二 分教。橫說竪說。天下老和尚。縱橫十字說。
X79n1560_p0495b06║   與我拈鍼鋒許。說底道理來看。與麼道。早是作死馬
X79n1560_p0495b07║   醫。雖然如此。且有幾箇到 此境界。不敢望汝言中有
X79n1560_p0495b08║   響。句裏藏鋒。瞬目千差。風恬浪靜。又曰。我事 不獲已。
X79n1560_p0495b09║   向汝道。直下無事 。早是相埋沒也。更欲踏步向前 。尋
X79n1560_p0495b10║   言逐句。求覔解會。千差萬別 。廣設問難。嬴得一 場口
X79n1560_p0495b11║   滑。去道轉遠。有什麼歇時。此箇事 。若在言語上。三乘
X79n1560_p0495b12║   十二 分教。豈是無言。因什麼道。教外別 傳。若從學解
X79n1560_p0495b13║   機智得。只如十地聖人。說法如雲如雨。猶被佛呵。謂
X79n1560_p0495b14║   見性如隔羅縠。以 此故知。一 切有心。天地懸殊。雖然
X79n1560_p0495b15║   如是。若是得底人。道火何 曾燒口。終日說事 。何 曾掛
X79n1560_p0495b16║   著牙齒。何 曾道著一 字。終日著衣喫飯。何 曾觸一 粒
X79n1560_p0495b17║   米。掛一 縷絲。然猶是門庭之 說。須是實得與麼。始得。
X79n1560_p0495b18║   若約衲僧 門下。句裏呈機。徒勞 竚思。直饒一 句下。承
X79n1560_p0495b19║   當得。猶是瞌睡漢。偃以 足跛。甞把拄杖行見眾。方普
X79n1560_p0495b20║   請舉拄杖曰。看看北鬱單越人。見汝般柴不易。在中
X79n1560_p0495b21║   庭裏。相撲供 養汝。更為汝念般若經曰。一 切智智清
X79n1560_p0495b22║   淨。無二 無二 分。無別 無斷故。眾環擁之 。久 不散。乃曰。
X79n1560_p0495b23║   汝諸人。無端走來。這裏覔什麼。老僧 只管喫飯屙屎。
X79n1560_p0495b24║   別 解作什麼。汝諸方行脚。參禪問道。我且問汝。諸方
X79n1560_p0495c01║   參得底事 。作麼生。試舉看。於是不得已。自誦三平偈
X79n1560_p0495c02║   曰。即此見聞非見聞。回視僧 曰。喚什麼作見聞。又曰。
X79n1560_p0495c03║   無餘聲色可呈君。謂僧 曰。有什麼口頭聲色。又曰。箇
X79n1560_p0495c04║   中若了 全 無事 。謂僧 曰。有什麼事 。又曰。體用無妨分
X79n1560_p0495c05║   不分。乃曰。語是體。體是語。舉拄杖曰。拄杖是體。燈籠
X79n1560_p0495c06║   是用。是分不分。不見道。一 切智智清淨。又至僧 堂中。
X79n1560_p0495c07║   僧 爭起迎。偃立而語曰。石頭道。回互 不回互 。僧 便 問。
X79n1560_p0495c08║   作麼生是不回互 。偃以 手指曰。這箇是板頭。又問作
X79n1560_p0495c09║   麼生是回互 。曰汝喚什麼作板頭。永嘉云 。如我身空
X79n1560_p0495c10║   法亦空。千品萬類悉皆同。汝立不見立。行不見行。四
X79n1560_p0495c11║   大五 蘊。不可得。何 處見有山河大地來。是汝每日把
X79n1560_p0495c12║   鉢盂噇飯。喚什麼作飯。何 處更有粒米來。僧 問。生法
X79n1560_p0495c13║   師曰。敲空作響。擊木無聲如何 。偃以 拄杖空中敲曰。
X79n1560_p0495c14║   阿耶阿耶。又擊板頭曰。作聲麼。僧 曰。作聲。曰這俗 漢。
X79n1560_p0495c15║   又擊板頭曰。喚什麼作聲。偃以 乾祐元 年七月十五
X79n1560_p0495c16║   日。赴廣主 詔。至府留止供 養。九月甲子。乃還山。謂眾
X79n1560_p0495c17║   曰。我離山得六 十七日。且問汝。六 十七日事 作麼生。
X79n1560_p0495c18║   眾莫能對。偃曰。何 不道。和尚京中喫麫多。聞擊齋皷
X79n1560_p0495c19║   曰。皷聲咬破我七條。乃指僧 曰。抱取猫兒來。良久 曰。
X79n1560_p0495c20║   且道皷因甚置得。眾無對者。乃曰。因皮置得。我尋常
X79n1560_p0495c21║   道。一 切聲是佛聲。一 切色是佛色。盡大地是箇法身。
X79n1560_p0495c22║   枉作箇佛法知見。如今拄杖。但 喚作拄杖。見屋但 喚
X79n1560_p0495c23║   作屋。又曰。諸法不異者。不可續鳧截鶴。夷嶽盈壑。然
X79n1560_p0495c24║   後為無異者哉。但 長者長法身。短者短法身。是法住
X79n1560_p0496a01║   法位 。世 間相常住 。舉拄杖曰。拄杖子不是常住 。忽起
X79n1560_p0496a02║   立。以 拄杖繫繩床曰。適來許多葛藤。貶向什麼處去
X79n1560_p0496a03║   也。靈利 底見。不靈利 底著我熱謾。偃契悟廣大。其游
X79n1560_p0496a04║   戲三昧。乃如此。而作為偈句。尤不能測。如其綱宗偈
X79n1560_p0496a05║   曰。康氏圓形滯不明。魔深虗喪擊寒冰。鳳羽展時超
X79n1560_p0496a06║   碧漢。晉鋒八 愽擬何 憑。又曰。是機是對對機迷。闢機
X79n1560_p0496a07║   塵遠遠塵棲。久 日日中誰有掛。因底底事 隔塵迷。又
X79n1560_p0496a08║   曰。喪時光 。藤林荒。徒人意。滯肌尫。又曰。咄咄咄。力 [囗@力 ]
X79n1560_p0496a09║   希。禪子訝。中眉垂。又曰。上不見天。下不見地。塞却咽
X79n1560_p0496a10║   喉。何 處出氣。笑我者多。哂我者少。每[(厂@((既-旡)-日+口))*頁]見僧 即曰。鑒
X79n1560_p0496a11║   咦。而錄之 者。曰[(厂@((既-旡)-日+口))*頁]鑒咦。德山密禪師。刪去[(厂@((既-旡)-日+口))*頁]字。但 曰
X79n1560_p0496a12║   鑒咦。叢林目以 為抽[(厂@((既-旡)-日+口))*頁]頌。北塔祚禪師作偈曰。雲門
X79n1560_p0496a13║   [(厂@((既-旡)-日+口))*頁]鑑笑嘻嘻。擬議遭渠[(厂@((既-旡)-日+口))*頁]鑒咦。任是張良多智巧。到
X79n1560_p0496a14║   頭於是也難施。偃以 南漢乾和七年四月十日。坐化
X79n1560_p0496a15║   而示。即大漢乾祐二 年也。以 全 體葬之 　本朝太祖
X79n1560_p0496a16║   乾德元 年。雄武軍節度推官阮紹莊。夢偃以 拂子招
X79n1560_p0496a17║   曰。寄語秀華宮使特進李托。我在塔久 。可開塔乎。托
X79n1560_p0496a18║   時奉使韶州。監修 營諸寺院。因得紹莊之 語。奏聞奉
X79n1560_p0496a19║   聖旨。同韶州牧梁延鄂至雲門山。啟塔見偃顏貌如
X79n1560_p0496a20║   昔。髭髮猶生。具 表以 聞。有　旨李托迎至京師。供 養
X79n1560_p0496a21║   月餘。送還山。仍改為大覺禪寺。諡大慈雲匡真弘明
X79n1560_p0496a22║   大師。
X79n1560_p0496a23║   贊曰。余 讀雲門語句。驚其辯慧渦旋波險。如河漢之
X79n1560_p0496a24║   無極也。想見其人。奇偉傑 茂。如慈恩大達輩。及見其
X79n1560_p0496b01║   像 。頹然傴 坐胡牀。廣顙平頂。類宣律師。奇智盛德。果
X79n1560_p0496b02║   不可以 相貌得耶。公 之 全 機大用。如月臨眾水。波波
X79n1560_p0496b03║   頓見。而月不分。如春行萬國。處處同至。而春無迹。蓋
X79n1560_p0496b04║   其妙處。不可得而名狀。所可知而言者。春容月影耳。
X79n1560_p0496b05║   嗚呼。豈所謂命世 亞聖大人者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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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79n1560_p0496b07║   禪林僧 寶傳卷第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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